竹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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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重

瓶邪。


——


背景设定为未收到大金牙帛书的吴邪 盗墓原著开始前的05年



四五月的杭州是极美的,天空晴朗可翦,漂浮着几丝云彩,缥缥缈缈,西湖水面平静,泛着金色的磷光,装点着每一个角落,西湖旁,柳树摇曳,行人闲适,也是一片安宁。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站在一家古董店前,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看样子很沉重,因为他抱着有些吃力。

男人东看看西看看,神情犹豫,几次想踏进古董店却又收回脚,最后,他咬咬牙,踏进了店内。

“王盟。”躺在沙发上的人动了动嘴唇,他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几岁。

“知道了老板。”被称为王盟的人从一台电脑前站起身,将男人迎进来。

男人看着年轻人,问道:“老板可是名为吴邪?”

年轻人坐起身,看他一眼,“我是。”

男人的样子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坐到吴邪的对面。

王盟将泡好的茶端了过来,吴邪将茶杯向他那边推了推,客气的说道:“请用茶。”

男人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吴邪注意到他的右手带了一只手套,很大,现在的天气带手套已经很热了,而且那手套并不合手。

“我的手被火烧伤过,怕吓到别人才一直带着手套,希望吴老板不要介意。”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怎么称呼?”

“我姓张。”

“张先生。”吴邪点点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宝贝?”

男人将包袱打开一个角,露出里面的绿玉,吴邪看了看,神情严肃起来,出声说道:“王盟,把店关了。”

王盟将铺子关了,然后退了出去,吴邪才说道:“现在可以了。”

男人将包袱完全打开,露出那东西的全貌,是一只威武的绿玉麒麟,玉料晶莹剔透,每个细节都处理的十分完美。

“吴老板,你看看这个。”

吴邪凑上去摸了摸,手感没有丝毫的滑腻,这最起码是南北朝时期的东西,价值不菲。

他看男人一眼,见男人面上忐忑,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遗憾,“抱歉,这是好东西,但本店是小本生意,怕是没有足够的钱去收购,你还是另寻别家吧。”

男人一听,有点急了,他想了想,说道:“吴老板,我实话和你说吧,这是我爷爷当初倒斗弄出来的东西,一直宝贝着,但是现在我家衰落了,有劫难,妹妹又病了,急需钱财,否则我也不能拿它来换。”

未等吴邪开口,男人又道:“我爷爷当初和吴老狗有些交情,我又听说吴老板为人实诚,才放心的来到这,这样吧吴老板,我将麒麟放这,您先给我十万应急,如果麒麟卖掉,钱分我一半就成,如果不能,我到时候再想办法偿还,吴老板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

吴邪犹豫起来,这方法的确是他占了好处,无论怎样都不亏。

铺子已经很久没有好东西进来了,能碰到这样一个也是运气,他看的出来,这麒麟绝对是真的,是精品。

十万块不多不少,他还能拿的出手,想来男人也不能骗他,吴邪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取了十万给男人,然后让王盟送他离开,吴邪坐在沙发上开始仔细打量起这玉麒麟来。

正抚摸着麒麟的躯干时,手机突然响起,给吴邪吓了一跳。

电话是吴妈打开的,主要就是问问吴邪现在的情况。

“我挺好的,妈,有什么事,你说。”吴邪听着电话。

“也没别的事,昨天我去你铺子时,你不在,我就把新买的水果和水果刀放在桌子里了,你没事自己削点水果吃,补补维生素。”吴妈絮絮叨叨的说着。

吴邪看了在一边玩扫雷的王盟一眼,这个王盟,吴妈来了,怎么不跟自己说?

这样想着,他随手取出水果刀,在手里把玩着,听着电话里吴妈关心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嘴里应道,“知道了妈。”

“对了,吴邪啊,你什么时候给妈带回来一个女朋友啊?”吴妈突然说道。

吴邪手一颤,锋利的刃在手指上划出一道伤口,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

伸出的手臂越过玉麒麟去取抽纸,鲜红的血液滴在玉麒麟上,吴邪没注意,只是用纸擦了擦手,说道:“妈,再等等,你儿子还年轻,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呢?咱家隔壁的孩子都结婚了,你还没动静呢。”吴妈急了,催促道。

吴邪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我知道了,很快,很快啊。”

他与吴妈聊着电话,却没注意桌上的玉麒麟表面绽放出了薄薄一层光芒,滴落在上面的血液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光芒也收敛起来,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我要给你爸做饭了,你回不回来吃?”吴妈问道。

“不了,我在铺子里吃点就行。”

“嗯,记得吃点好的。”吴妈嘱咐道,挂了电话。

吴邪将手机放到一边,起身正想将玉麒麟带到里面妥善保管时,大脑却一阵眩晕。

他用力甩了甩头想要拜托那感觉,视线却开始模糊不清,连身体也站不稳了。

晃了几下,他向后仰去,又一次倒在沙发上,头晕目眩,胸口闷得难受,吴邪恶心的想要呕吐,他想开口唤王盟过来,张了张嘴,使尽力气,最终一个音也没能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感觉才慢慢淡去,身体恢复了正常,吴邪抚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正在考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时,却突然僵住了。

因为他,用心,能够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吃惊的望了望四周,除了王盟没有别人,那种感觉很清晰,又见不到人,那个人是谁?

吴邪皱了皱眉头,使自己平静下来,用心仔细又体会了一下,绝对不是幻觉。

他扫了一眼桌子,刚刚手被刀子划破,流了不少血,桌子上应该会有干涸的血液,而且因为他去取纸而呈线状分布。

但是……血迹越过了玉麒麟,洒在桌子上,这是不科学的,血液绝对会沾染到玉麒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除非是玉麒麟将血液吸收了。吴邪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想法,他尝试着伸手碰触玉麒麟,上面传来温暖的感觉。

他不禁目瞪口呆,这玉麒麟到底是什么邪门东西,居然有这样的作用。

他凝神想了想,觉得无论如何,他应该和能够感受到的那个人交谈一下,也好知道当前的情况。

这样想着,他闭目将自己陷进沙发里,在心底说道:“诶,那个兄弟。”

“……”

“呃,在吗?”

“……”

“好歹说句话啊。”

“……”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吴邪很无奈,对方不会听不懂中文吧,想想也的确可能,虽然他能感受到那边的是人,但也没准是个外国人啊。

这种交谈方式,就像QQ聊天自动回复似的,怎么看怎么怪。

“我没有恶意,真的,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要是能听懂,回答我一声行不行?”吴邪觉得还是应该再试一次,于是试探着说道。

过了很久,就在吴邪已经给对方定义为“不懂中文的外国人”时,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嗯。”

“终于说话了!”吴邪猛的坐起身来,神情激动,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在一旁玩电脑的王盟看着自家老板突然抽风一样的起身,暗含惊悚的眼神抛了过去,吴邪这才发现不妥,尴尬的一笑,挥了挥手,“把玉麒麟收好,看着店,我上楼歇一会。”

“知道了。”王盟目送着吴邪离开,不禁在心里嘀咕,老板不会是中邪了吧,这么不对劲呢。

吴邪不知道王盟的心思,也没在意,径直上了楼,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向床上一倒,在心里说道:“原来你懂中文啊,抱歉,我一直把你当成外国人呢。”他心虚的很。

“……”那边又没有了回应。

吴邪撇了撇嘴,这小子,跟闷油瓶一样,闷闷的,说不出几个字。

不如就叫他闷油瓶吧,吴邪乐了,他果然聪明机智。

“我叫吴邪,口天吴,天真无邪的邪,你叫什么啊?”他有些好奇。

“……张起灵。”这次那边倒是很快给了回应,清冷的声音很低沉很好听。

吴邪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张起灵,闷油瓶,嗯,还挺押韵。

他想了想,说道:“我就叫你小哥吧,叫张起灵总觉得怪怪的。”

“……”没有回应。

吴邪丝毫不气馁,他对闷油瓶现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渴望去接近他了解他,他兴致勃勃的问道:“小哥你是做什么的啊?知不知道咱们是怎么建立联系的?”

吴邪双手放在脑后,悠闲的看着天花板,等待对方的回答。

“许是玉麒麟之效。”闷油瓶没有回答前一个,而是对后一个问题给出了回答。

吴邪不由得诧异起来,这闷油瓶说话怎么文绉绉的,难道是学古文学多了吗。

不过他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里,说不定闷油瓶说话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呢,现在扮古人的也不少,不足为奇。

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突然发现闷油瓶是看不到他点头的,连忙在心里说道:“我也觉得是玉麒麟的作用,我这里今天刚收进来的。”

他与闷油瓶手里都有玉麒麟,看来这联系与那玉麒麟脱不了干系。

“小哥,你现在在哪里啊?”吴邪盘算着,好不容易与闷油瓶建立个联系,好歹也见个面,让他们更加熟悉一下。

“京师。”

京师?这是哪里?吴邪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不是清朝的都城名称吗,京师,也就是现在的北京。

但是哪还有人叫京师啊,都称呼为北京才对,难道……

他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近乎是异想天开的想法,忙求证的问道:“小哥,现在是哪一年?”

“光绪三十一年。”闷油瓶并没有不耐烦。

光绪三十一年,光绪三十一年,吴邪敲了敲头,站起来,在房间里一圈一圈走着,眼睛突然瞪大了。

天啊,光绪三十一年,那不是1905年吗?现在可是2005年啊,怎么会,他与闷油瓶的时间相差了一百年呢?

“小哥,你确定是光绪三十一年?”他急急的追问。

“嗯。”

吴邪颓然坐下,这他娘的在搞什么啊,还以为能和闷油瓶见个面,结果发现时间差了一个世纪。

这也就算了,间隔一个世纪的两人居然还能建立联系,可以对话,吴邪觉得,他这辈子都没碰到过这样的灵异事件了。

他没有怀疑闷油瓶可能会说谎,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而且他潜意识觉得闷油瓶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

“这他娘的还见个屁啊。”吴邪自言自语道,一百年,闷油瓶估计骨头渣子都烂没了,难道他还要去找埋他的坟墓吗?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郁闷起来,如果闷油瓶真能活到这个时候,当他曾爷爷都能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把这件事情给闷油瓶说一下,毕竟他是一百年后的人,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也只能这么做了。

“小哥,你听我说……”

吴邪将自己知道和推测出的完完全全的都告诉了闷油瓶,包括怎么收到的玉麒麟和自己是一百年后的人的事情。

闷油瓶静默一会,只说了两个字,“无碍。”

听了这话,吴邪提起来的心落回了胸腔里,他是科技时代的人,自然接受能力比较强,他对两人可以用心灵对话的事情非但不害怕,反而还有些高兴。

但闷油瓶不同,他是上个世纪的人,不懂得现代的理念,或许会认为他是妖怪从而排斥他的存在。

不过还好,他没有。

吴邪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几下,又放了回去,他在心底缓缓呼唤道:“小哥。”

“……”闷油瓶没有出声。

吴邪知道他在听,因为这种交谈方式,无论怎样都会被对方知晓的。

“小哥,你那边的形势怎么样?”他还记得这段时间社会动荡,十分不太平,怕闷油瓶被动乱卷入其中,才开口问一下。

他拥有一百年的优势,如果有大战争他完全可以提示闷油瓶远离某些地方从而避过灾难。

“很乱,但没有大事情。”平静的声音淡淡的诉说着。

吴邪在心底“嗯”了一声,想想1905年左右发生的事,同盟会成立,清朝几近覆灭,过几年也就是宣统时期了。

他算了算,除了同盟会,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战役和事件发生,闷油瓶的运气也是不错。

“哎,小哥,你还没说你是做什么的呢。”吴邪突然想起闷油瓶没回答的事情。

“……倒斗。”毫无波澜的语调。

吴邪吸了一口气,倒斗,那不是和爷爷做一样的事情吗,他们家三代倒斗,一直到他这辈才平静下来,想不到闷油瓶竟然也是。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玉麒麟在那个时候,不被国家发现收走就不错了,更何况玉麒麟年代久远,能留下它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倒斗的,普通人家是留不下的。

吴邪有时候也会翻看一下老人家留下的笔记,被那笔记中描写的情景刺激的手痒,不过家里一直不允许他接触这些,其实心里他还是很想倒斗的。

“倒斗好啊,很不错。”他真心实意的赞美道。

“……”闷油瓶沉默了。

吴邪挠了挠头,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他等了一会,闷油瓶仍旧没有说话,他摸了摸肚子,有些空了,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

吴邪走下楼,王盟不知什么时候叫了一碗麻辣烫在那里吃着,其实吴邪不太喜欢这种东西,他觉得不太卫生,在能消费得起的情况下,当然要吃点好的。

不过看王盟吃的那么香,他也觉得饿了,便招呼王盟说道:“在哪里买的,给我也订一碗。”

王盟从面碗中抬起头来,脸被辣椒弄得有点红,他吃惊的问道:“老板,我没听错吧?”在他记忆中,吴邪可是从不吃这样的玩意的。

“你快点。”吴邪挥了挥手,想了一下又说道:“算了,我自己去吧,那家店在哪?”

“出门右拐四百米。”

吴邪出了铺子,向右面走去,并不是很远,他很快的就站在了门前,正是饭时,店里很热闹,有香味不断逸出。

他走进店内,要了一碗麻辣烫,找了处空桌子坐下,吃了几口面,辣椒放的有点多,吴邪出了一身汗,不过意外的很舒爽。

其他的人都是成双结对的来,边吃边谈笑,看得出来都十分愉快,吴邪又扒了几口,在心里说道:“小哥。”

闷油瓶没有回应,吴邪一琢磨,又问道:“小哥,到中午了,你吃饭了没?”

“……”

他不由得有点泄了气,自己就这么惹人烦吗,闷油瓶都不理他。

想了想应该不能啊,他朋友不多也不少,长得也算是可以,大学时虽然没有女朋友,不过人缘也不赖,他这样的,闷油瓶怎么就不为所动呢。

这哪是闷油瓶啊,简直堪比闷神。吴邪暗暗腹诽,不知道要是有人给他挠痒,这闷油瓶会不会出声,要是憋着就太有趣了。

他在脑海里想象着闷油瓶强忍着笑意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他连闷油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能奢求什么。

吴邪叹了口气,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飞快的解决了午饭,付了钱走出了店。

缓步走在西湖边,微风沿着水面吹来,荡起一道道波纹,扬起了他的短发,吴邪伸手将发丝拂开,眼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

那边有一对情侣贴着头说着亲密的话,表情幸福安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出生在这和平的年代,是有多么幸运。

那闷油瓶呢?1905年社会动荡,生活很苦,想必他是不会像自己一样,悠闲的散步吧。

其实仔细向深处想一想,没有人出生以来就是寡言少语,一定是后天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吴邪握了握拳头,闷油瓶在那个时代,有朋友也好,没朋友也罢,就凭他们之间的联系,他也是不会放弃他的。

想清楚以后,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再也没有当初的沉闷,又望了一眼西湖,他大步向铺子走去。

回了铺子,吴邪在心底又唤了几声,依旧没有得到应答,他在心里无奈,闷油瓶不会是睡着了吧?

吃晚饭时,他觉得这时候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在心里叫了一次,以为这次会像前几个小时一样没有应答,但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嗯”的声音。

“诶,小哥,你总算是回答我了,下午时是怎么了?”终于抓到了闷油瓶的人,吴邪有些疑惑的问道。

“睡觉。”闷油瓶平静的说道。

吴邪哑然,真的让他给猜对了,这个闷油瓶,居然真的去睡觉了,睡了一下午,他不饿吗?

“哦,那你吃饭了没有。”他回道。

“没有。”

吴邪嗯了一声,“挺晚了,小哥你去吃点东西吧,别饿着肚子。”

话刚说完,他就想起闷油瓶的年代,辛丑条约签订了没多久,清政府无力偿还白银,应该都是从人民手中搜刮来的,想来普通民众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一想到闷油瓶可能在某处默默啃着烤土豆高粱米一类的东西,他就有些心疼,要是闷油瓶在他身边,他一定带他吃遍美食。

心中所想被他下意识的说给闷油瓶听,“小哥,等你来了我请你吃大餐,保证照顾好你。”

说完后,吴邪才发现不妥,这他娘的只能请闷油瓶的骨头渣子吃大餐了吧,一百年,骨头渣子也许都烂没了,照顾他的后辈还差不多。

说不定等他去找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的祖孙对他说一句,“我祖爷爷提到过你”之类的话呢。

“嗯。”闷油瓶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只应了一声。

这句以后,吴邪也没了话说,他本身不是话唠,而闷油瓶更是个闷神,想让他主动开口唠家常,真是比登天还难。

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吴邪洗漱完毕,爬上床盖好被子,在心里说了声“小哥,晚安”,也不管对方没有回应,就那么安心的睡去。

时间过得很快,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相处,吴邪总算基本摸清楚了闷油瓶的性格与生活习惯,当然大多数都是他分析和猜测出来的。

闷油瓶沉默寡言,说话时语气几乎没什么波动,想想也应该是个面瘫脸,平时的生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发呆和睡觉。

吴邪经常碰到闷油瓶无视他的时候,也不知是懒得理还是在睡觉,总之不回答他。

有时吴邪会想,闷油瓶整日不说话,生活单调的可怜,不无聊吗,还总是睡觉,真难为他能睡得着,看来闷神后又多了一个称号,睡神。

这几天,他得知到的闷油瓶的情况寥寥无几,不过从对话中也能体现,闷油瓶是个没什么太大激情的人,他始终都很淡定,回答他的话时也没有几个字,有时候是“嗯”,更多时候是干脆不答,这让吴邪很无奈。

听闷油瓶的声音,挺年轻的,真实年龄应该也不是很大,二十多岁吧,这时候应该是年轻人最活跃的时期,怎么闷油瓶比老头子还要淡然呢。

这些都让吴邪想不通,声音低低沉沉很好听,长相应该也不赖,怎么就这副闷闷的模样呢。

当然,这种事情吴邪也就想想而已,真要去问,闷油瓶估计又给他六个点。

吴邪觉得自己很苦逼,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联系到过去的人,堪称未解之谜,要是被人知道说不定还可能被科学家拉去研究一下。

闷油瓶什么都不肯说,真是可惜他俩之间的联系了,吴邪摇摇头,啧啧感叹道。

他的好奇心一向很强,闷油瓶越是不说,他越想知道,偏偏闷油瓶又不是好摆弄的人,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啊。

想要刨根问底,却没有丝毫途径,把吴邪给愁的不行,他知道他这种习惯不好,但就是忍不住。

获得一切消息的前提,他要和闷油瓶熟悉起来,虽然他觉得自己和闷油瓶已经很熟了,不过闷油瓶没准不这么觉得。

于是吴邪养成了一个习惯,他喜欢每过一段时间,在心底唤一次小哥,闷油瓶开始还简单回应几个字,但得知吴邪什么事情都没有,后来干脆理都不理。

吴邪却对此乐此不疲,他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了闷油瓶这个人,即使闷油瓶不理他,他也会感觉他没有消失。

或许有一天,这联系没有了,他会感觉空荡荡呢。

想到联系未来可能会消失的问题,吴邪曾仔细查看过玉麒麟,应该没什么大事情。

日子悄然的过,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多了一个人并没有让吴邪感觉有什么不自在,他反而觉得这是好事情。

清晨,金色的阳光一缕一缕洒下,将湖面变成闪着金芒的绸布,平滑耀眼。

有一缕阳光悄悄射进了窗子,照在沉静的容颜上,那么和谐。

被温暖的阳光唤醒,吴邪转了个头避开,随后睁开迷蒙的眼睛,慢慢坐起身体,掀开被子下床。

他抓了一把有些乱的头发,穿着拖鞋迷迷糊糊的向浴室走去。

放完了水又去洗脸,冰凉的水扑打在脸上,湿润润的,总算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吴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将身子舒展开,他一边将挤好牙膏的牙刷放进嘴里,一边在心里说道,“小哥,早上好”。

“……”没有听到回应,吴邪也不在意,闷油瓶在平时总是睡觉,现在还早,他应该还没有醒来。

更何况醒了对方也不会回答他,已经连续说了两周早安却没有一次得到回答的经历让他现在承受能力变强了不少,也不觉得失落,当做自言自语就可以了。

正对着镜子刷牙,满嘴都是泡沫,这时他只听有一个淡淡的声音说“嗯”。

“咳咳咳……”牙刷在惊异之余伸的深了些许,泡沫进入了喉咙,痒痒的,有些恶心。

吴邪扶着洗漱台一阵咳嗽,用清水漱了下口,吐掉口中的泡沫,他有些惊讶的说道:“小哥,你醒了?”

话说出口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说的这全是废话,吴邪不禁暗骂,他娘的,人果然是贱骨头,被忽视久了,得到一点回应就眼巴巴的凑上去了。

即使心里骂自己不争气,吴邪还是忍不住去想闷油瓶,想他的事情。

“对了,小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想了想,说道。

“嗯。”

“那个,你以前,都经历过什么?”这个一直让吴邪很费解,一个年轻人,像个老头子一样,这一定是小时候受过打击,没准像有些被拐卖的,从小受虐待呢。

“……不清楚。”

吴邪不禁有些诧异,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人不会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除非失忆过。

他沉思一会,在心里继续说道:“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知道的,我帮你分析分析。”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闷油瓶的一切。

“我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闷油瓶明显是在拒绝,“而且,有些事情,我也在寻找答案。”

“小哥……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吴邪有些低落的说道,“我一直想要了解你,想帮你,到头来,我却一无所知。”

闷油瓶淡淡回答他,“有些事情,知道了并无好处。”

“我想帮帮你。”吴邪有些急了,“我可以用自己的优势尽力帮助你,我也知道,你有很多的秘密,但我只希望……”他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吴邪,你不会明白,世界上会有我这样的人,不断寻找着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有一天我消失,没有人会发现。”闷油瓶很少会说这样长的一段话,吴邪听的出来,那平淡的口吻下,有多沉重的负担。

他的心毫无缘由的痛楚,张了张嘴,却发现他说不出什么去安慰闷油瓶。

吴邪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不,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不是吗?”

“……”闷油瓶沉默着。

吴邪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小哥,我是说真的,你说你找不到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但是现在,有我在。”

闷油瓶没回应,也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又去睡了,他不想说,吴邪也逼不出来,只能颓然放弃。

他最后平平静静的说道:“小哥,其他我不敢保证,但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不会害你。”

过了很久很久,就在吴邪以为闷油瓶已经没有听他说话时,突然传来声音,“吴邪,你……”

话语说到一半,却突然中断了,吴邪有些诧异,这是不想说了还是出了意外没有说完?

以闷油瓶的性格,他要是不想说会直接拒绝,不会吞吞吐吐,想来是遇到麻烦了。

吴邪不由得有些急了,在心底又唤了几声没有回应,他站起来在房间里一圈一圈走着,烦躁的不行。

心里像长草一般,让他坐卧不宁,吴邪每过一段时间就叫闷油瓶一遍,希望能得到回应。

足足过了十分钟,闷油瓶才回应了他,吴邪忙不迭的问道:“小哥,你刚刚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现在很焦虑,能让闷油瓶突然停止说话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情,想想1905年,人民内讧,社会十分不太平,危险是常有的事情。

“……没事。”闷油瓶语气淡然,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可能。”吴邪一皱眉头,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

吴邪一咬牙,这个闷油瓶,又不回答,他做事习惯追根究底,不问清楚他心里就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梗在心口,特别难熬。

他想了想,决定换个方法问,吴邪试探着说道:“那我不问了,小哥你告诉我,你现在具体在京师的哪个位置总行了吧?”

“东交民巷。”闷油瓶回答道。

吴邪拼命地在大脑里搜索起有关东交民巷的东西,这个名字,很熟,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出。

像是有一层膜阻碍,只要一戳就可以得到里面的全部,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吴邪琢磨一会,打开了电脑,脑子想不出来,上网不就可以了,闷油瓶肯定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外挂。

用百度搜索了一下,东交民巷,那不是当初清政府设置的使馆区吗,在八国联军侵华时,允许外国驻兵保护。

那时的社会不太稳定,清政府腐败无能,外国人在京师十分猖狂,租界那种地方,应当外国人频出,而国人在那里,根本没什么地位。

想来闷油瓶也是因为这样吧,恶意找茬欺负国人的外国人也不是没有,说不定会打起来,闷油瓶还会受伤。

吴邪紧紧的蹙起了眉,他在心里问道:“小哥,我都知道了,是不是你在东交民巷,外国人来找茬?”

“……嗯。”闷油瓶沉默许久,中途又被吴邪催了一次,才回答道。

“然后你跟他们有交手,受伤了对不对。”吴邪轻声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吴邪,这些你不必知道。”闷油瓶不想说,但吴邪已经认定了。

听他淡漠丝毫不在意的口气,不知为何怒火充斥了胸膛,吴邪眼圈有点红,他恨恨的擦了一把,近乎是在心里吼着说道:“又是我不必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他喘了口气,继续吼道:“你他娘的知不知道很危险,你跟那些人斗什么?他们有枪你知不知道,再说了,受伤就要包扎,还在死撑,告诉我与我无关,你他妈难道不明白我很担心你吗!”

吼了一通,他气喘着停了下来,觉得这段时间心中集聚的火灭了不少。

发觉自己刚刚在愤怒中吼了些什么,他又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闷油瓶因为他的话生气了,那该怎么办……吴邪有些后悔刚才的放任。

“那个,小哥,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吴邪低声说道,“我只是气昏了头才说出的那些话,如果,如果我在的话……”他闭了口,沉默。

如果他在他身边,至少可以和他并肩作战,帮他敷药疗伤,再不济,也可以陪陪他,至少,不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闷油瓶也沉默着,正当吴邪无措时,他听见那边轻轻的说道…“吴邪。”

“啊?”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谢谢。”

吴邪就这样被简单的两个字安抚了,他踌躇一下,低声说道:“那什么,小哥,你别待在东交民巷了,离那里越远越好。”

外国人在租界里横行霸道,闷油瓶冲撞了他们,万一被记恨上,未来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

“好。”闷油瓶应了一声。

吴邪有点诧异于闷油瓶的痛快程度,他知道,闷油瓶是那种他不想说的话,不想做的事,无论别人怎样逼他都不可能成功的类型,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如果不是敷衍,就是闷油瓶本来也有意愿要离开了。

他抿抿嘴唇,问道:“小哥,你要离开?”

“嗯。”

“去哪?”吴邪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的折磨。

闷油瓶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回答,过了一会他说道,“倒斗。”

“你要去倒斗?”吴邪诧异的问道。

“嗯。”

吴邪想了想,说道:“你……如果要防止他们追击,不一定要去倒斗啊。”

闷油瓶静默一会,“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外国人即将来找麻烦了吗?

不能啊,闷油瓶既然曾经和他们起过冲突,就说明是不怕的,那没有时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邪理不出头绪,只能说道:“那你小心点,多准备些东西,那时候的装备和我这个时候的没法比,你可要做足准备。”

“……”

闷油瓶应该是去整理装备或者睡觉养足精力了,或者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想回答。

吴邪叹了口气,一旦去倒斗,他的知识可就没什么用了。

土夫子的经验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没什么大变动,他更是除了看爷爷的笔记里介绍了一些,其他什么都不懂。

领先了一百年的优势荡然无存,只能靠闷油瓶自己了,论时代,闷油瓶可是比他爷爷还要早。

他将双手在脑后一插,倒在床上,无聊的盯着天花板,不知为何,从得知闷油瓶要去倒斗之后,他的心神就开始不宁了。

吴邪抚了抚胸口,应当是错觉吧,闷油瓶的事情,他又怎么能感受的到呢。

算算日子,今天是闷油瓶去倒斗的第二天了,爷爷的笔记上说,墓里很凶险,稍有不慎就容易入陷阱死去。

吴邪怕闷油瓶分心,也不敢去打扰他,毕竟那时候的设备还没有现代这么先进,很容易就会损坏。

整整两天,他没有与闷油瓶说过一句类似于以前插科打诨的话,闷油瓶也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吴邪只是每天早晚在心里说一声“早上好”和“晚安”。

随着时间的逐渐延长,吴邪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他总觉得会碰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忍耐了两天,在第三天时,他终于在心中压力的驱使下,和闷油瓶说了话。

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直觉还是挺准的,这种感觉,若不是他这边有事,就是闷油瓶那边了。

“小哥,你能听见吗?”吴邪很小声的问道。

“嗯。”闷油瓶回答。

吴邪心中的大石头稍微放下了一些,他想了想,又说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很危险?”

“还好。”

吴邪哦了一声,既然闷油瓶还有心思回答他的话,想必情况还是比较好的。

说不定那个斗不是很凶险,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他暗自思虑一会,现在很多斗都被发现了,说不定闷油瓶去的那个,已经有人去过,如果是这样,他也可以打听一下那时的情况。

想着想着,好奇心发作了,“哎小哥,你倒的是哪里的斗啊?”

“……张家斗。”

张家?张起灵?张?吴邪心中有了个想法,他不由得问道:“那是你祖上的墓吗?”

“嗯。”

吴邪听到回答,一阵眩晕,张家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啊,竟然让本家的后辈来掘自己的墓……

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既然是本家人的墓,应当不会那么凶险,起码要给后人留条生路才对,应该没有这样害自己后人的祖宗了吧,他也是放心了不少。

虽然理智告诉他确实如此,但是吴邪心中的不安却是越积越多,吴邪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小哥,我的感觉很不好,你小心……”

点这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听到闷油瓶一声闷哼。

“小哥,小哥?”吴邪有些惊慌和焦虑,他深呼吸几口,努力镇定自己,随后在心底努力感受着两人的联系。

勉强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吴邪屏息,希望能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他愈来愈快,愈来愈急促而慌乱的心跳。

他从抽屉中拿出爷爷的笔记,很快的翻着,寻找里面记载着的遇到这种情况时的自救方法。

但是随着翻动,他的心越来越沉,这种情况几乎就代表人遇到了起尸或者机关这类的危险。

凶险一点的墓,人会在措手不及间毙命,但既然是张家斗,应当会有一线生机才是。

现在他们的联系还在,闷油瓶应当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如果闷油瓶真的死了他们的联系也应该会断开吧。

思绪纷乱,吴邪有些恼怒的揉了揉头发,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帮不上闷油瓶。

“他娘……”正在暗恼时,吴邪突然发现,联系变弱了。

最后的字被他卡在嗓子眼,他心焦不已,也不顾对面情况如何,就那么在心底呼唤,“小哥,小哥,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

对了!玉麒麟!吴邪忙冲下楼梯,打开保险柜,那东西还好好的呆在那里。

他小心翼翼的捧出放在桌子上,仔细查看,当他查看到麒麟的身体部分之时,瞳孔骤然一缩,那玉石上,已经有了数道裂纹。

“小哥?张起灵!”吴邪得不到闷油瓶的应答,又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不由得在心中大喊:“张起灵!你回答我!张起灵!”

“……”

吴邪心中的不安与恐慌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堆积,联系越来越弱了,从未有过的绝望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他隐隐约约的想到了那种可能性,让他不敢在想下去。

如果,如果闷油瓶死了……

不会的!吴邪你在想些什么!他咬了咬牙,用力一甩头,将这些念头从心中抛出,又一次呼唤道:“张起灵!”

“……吴邪。”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吴邪一喜,忙回道:“是我,我在。”

“再见。”

啪,线断了。

吴邪愣愣的听着闷油瓶留下的几个字,他们的联系,消失了……

他吞了下口水,伸出手,慢慢的向玉麒麟碰去,心中祈求着玉麒麟无恙。

但当他的手触碰到玉麒麟的那一刻,只听“哗啦”一声,那东西破碎了。

睁开迷蒙的睡眼,吴邪懒懒的翻了个身,在心底说道:“小哥,早上好。”

“……”

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吴邪这才想起,他们的联系,在昨天就已经断开了。

他叹了口气,坐起身体,伸手取过桌上的台历,仔细看着。

有人说,二十一天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他数了数,自己与闷油瓶认识的时间,恰好是二十一天,不多不少。

他们的联系已经断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吴邪已经熟悉了闷油瓶的存在,即使每次闷油瓶只会回一两个字,他也感到很安心。

当初的想法实现了,如果有一天,闷油瓶离开,他心里的确是空荡荡的,习惯了那一边联系着一个人,他已经没办法再放开了。

当初在心里决定好的,他不会放弃闷油瓶,但是现在,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闷油瓶在1905年,在张家斗,联系断了玉麒麟也碎裂,只可能是闷油瓶那边的被破坏了。

或许是墓中的机关,也或许是与粽子争斗的意外,总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闷油瓶的所处环境很危险。

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活下去。

吴邪发呆着,那个闷油瓶子,也不会照顾自己,不知道会怎样。

每次想到闷油瓶可能会死,他心里就堵的难受。

他坐在床上足足两个小时,直到快中午时才穿衣下楼。

王盟将店打开了,正坐在一边玩扫雷,吴邪慢慢走下楼,倒在沙发上,有些呆滞的双瞳看向天花板。

“老板,你生病了?”王盟看他的样子像是丢了魂,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没事。”吴邪扯了扯嘴角,几个字打发了他。


街角,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看似是看风景,实际目光注视着铺子。

吴邪有些颓废的样子被男人尽收眼底,他笑了笑,对身边的人说道:“走吧。”

身材窈窕的女子愣了一下,“你不去将玉麒麟取回来?那可是牵制他的重要物件。”

“不用了,已经没有必要了。”男人转过头,那面容很普通,却和当初将玉麒麟卖给吴邪的人一模一样。

他慢慢摘下右手的手套,手指裸露出来,可以看到,上面没有他说过的烧伤,反而那食指中指奇长。

男人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相信,现在已经有了更能牵制他的人了。”

女子看起来有些不甘心,表情不赞同但还是没有出言反驳。

“我们回去吧,接下来,就该看好戏了。”男人转身离去,女人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这时,铺子里的吴邪仿佛有所感应,抬眼向那个方向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BE END

【其实就到此为止了的 但是有人跟我说 过生日要写完美的 所以我在下面又加了个he 喜欢be的到此为止】

吴邪微皱着眉,看着手中的照片,这就是他刚刚照下来的大金牙的战国帛书复印件,他看不太懂,于是在心里习惯性的喊道:“小哥。”

“……”

吴邪苦笑一下,距离联系断开,已经过了一周,但他仍旧会习惯性的想起闷油瓶。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从他与闷油瓶的相识到再见,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在他的脑海里都那么清晰。

他曾经尝试着将这些以一个故事的形式讲给朋友听,但无一例外,都说这种事情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吴邪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但闷油瓶太真实了,他们的相遇,绝不是幻想。

想到闷油瓶,吴邪又不禁暗暗咬牙,这个闷油瓶子,跟他多说几句话能少一块肉吗,居然就留下那么简单的四个字。

不过再仔细想想,以闷油瓶的闷,能和他说句再见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什么也不说,他也没辙。

吴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照片放下,眼神放空的盯着天花板,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伸手取过手机,是三叔的短信。

9点鸡眼黄沙。

看来是有好东西了,吴邪正打算起身,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有龙脊背,速来。

吴邪将照片揣进怀里,叫王盟看着铺子,开着他那辆小金杯就向三叔家驶去,一路除了几个红灯,居然畅通无阻。

到了三叔楼下,他锁了车,匆匆向上面跑去。

“三叔,我来了,有什么好东西啊。”吴邪推开门,对着里面喊道。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他熟悉的三叔,另一个,带着兜帽,正将一长长的木匣放进包裹,那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样子。

见他进来,吴三省瞪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了个口型。

“怎么来的这么晚。”吴邪辨认出他想说的话。

无奈的摊了摊手,一路红灯他也没办法啊,只能说他与宝贝无缘了。

“三叔,他是?”吴邪看着那带兜帽的人。

“啊,对了,张小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吴邪。”三叔很热情的说道。

姓张?小哥?吴邪下意识的想起了心中的人。

那人缓缓抬起头看他,平静无一丝波澜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吴邪,面无表情。

完全陌生的容貌,却让吴邪的心脏猛的跳了几下。

脑海里关于闷油瓶的记忆像卸了闸,尽数涌出,侵占了他的大脑。

“吴邪,再见。”

他还记得闷油瓶在联系断开前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以为再也不会遇见那个人了,甚至快要相信闷油瓶真的是他臆造出来的人物。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好熟悉……

吴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有无数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压抑着。

最后,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只听见自己缓缓道出一个名字,藏在心底的名字。

“张起灵?”

那人盯着他,久久没有言语,吴邪也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眼里藏着期待与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慌。

就在吴邪心里几乎已经要放弃了的时候,他听见那人开了口。

即使只有一个字,听在耳里也犹如最美妙的音乐一般,令人吴邪心中的大石头猛然落了下来。

他说,“嗯。”

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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